明室

後方的房舍，是我爸生長的老家
經過了好幾好幾十年，沒有變過，一點都沒有...(現在是空屋)

從我爸老家的大門往外看，視野很好，黃菓樹在正前方，人煙稀少，應該說~週遭啥都沒有
小時候常聽爸說(現在也常聽到)
他小時候很愛唸書，到了晚上，全家人都圍坐在中堂做各自的事
他僅就著一點點燭光在看書，可惜家裡沒錢，無法讓他再繼續唸書
我一進到中堂，腦袋瞬間勾起了這段記憶


但拉到現實中
中堂空蕩蕩的，僅剩高高在上的神祖牌位，及揮之不去卻不斷湧上老爸告知的回憶
現實跟虛幻回憶的交織在這邊開始困住我...

進到屋內的左邊一間房，老爸明確的說出，這間以前是養蠶的
他身後(右後方)的水臼，是以前挑水回來後，儲水用的
至少有百年歷史了(他嗲嗲就在用了)


進入右邊的房間
有床，爸說，那是我媽跟我大姐及二姐跟他回大陸時，睡覺的地方
(回來後我二姐說當時他睡覺動都不敢動，兩姐妹都被跳蚤咬很慘...)
(我二姐是第一個跟我爸回老家的，當時她國中，快20年前，其次我大姐，再來我媽~~)

爸開始回憶，第一次回老家(1989)，這邊都還沒有電，半夜趕緊請電工牽電到這屋裡
第一次回來，看到中國海關還穿著破爛土八路的軍服，心中很涼...
第一次回來，先得知家中親人還在共用毛巾跟牙膏牙刷，趕緊從廣州買了一堆...

我眼睛尖
發現大門旁有快要逝去的字跡
仔細看了看，我姪子在旁註解說那是文革時每家都要寫的字

第一次，親眼見證，親手摸到那傳說中的歷史-很不真實卻又不得不信的感覺

親手摸了摸我老家的牆壁

竹籬笆混合著莫名的土糊起來的牆壁，讓人懷疑他是怎麼經歷起這些的
(我有摳下一塊，小心的包好收進包包裡)
退開一點看，發現老家的門，是歪的

不真實的虛幻再度出現，這是電影"大智若愚"裡面的房屋嗎?


退更遠看，爸說，這些田地都荒廢掉了，沒有人在耕種，很可惜(有牛再吃草~)
到了這邊，我深刻的相信我爸說的"老家是在山裡"



(我本來是把手放我爸肩膀上的，但他馬上說"把手放下去，別放肩膀")


繼續前往黃菓樹山頭那

因為，奶奶的墳在那邊
爸也是在這邊，一時忍不住而哭了出來(儘管只有幾秒鐘)


爸說，只要再提早個幾年開放探親，他就可以看到奶奶了
只差個幾年而已
現在回來
只剩下這塊石碑再等他而已




我奶奶